旅行手札 洞里薩湖

「遙遠瀾滄江由西北向東南奔流，在柬埔寨匯處匯流入湄公河、洞里薩湖TONLE SAP。洞里薩湖湖面總面積雨季時10,000平方公里，旱季時3,000平方公里，落差劇烈。逢旱季時河水還倒流，是東南亞最大的淡水湖，也是亞洲第二大湖。水上人家們是柬國最貧窮人家，你可以看到附近的居民在船屋上居住、捕魚、種菜、養豬、養家禽討生活；而船屋功能各異，舉凡學校、醫院、加油站、雜貨店、酒吧、卡拉OK餐廳 …應有盡有。應該身在台灣民眾很難想像的內陸大湖吧。」導遊小如如是說。

當遊客們初踏上暹粒Siem Reap機場漂亮清爽入境大廳時，都會對機場的挑高、嶄新、清潔明亮與柬式高聳屋頂留下親切友好感受。然而當天雨時分搭上破破單的圖書館、日本人贊助的小學校、遊戲場….通通錯置湖畔。而我的遊船頂猶正滲著雨水，那麼同樣捲著草簾茅船、木屋此刻想必也好不到哪而去。這時，一旁持續逼近的小船，突然攀上一位打赤腳皮膚黝黑小女孩，如果和台灣孩子相比，我想她大概9歲吧！她帶著一簍香蕉、鳳梨上來兜售，抹著額上溼透的秀髮，用生疏的國語說姐姐買買。小舟上的爸爸或叔叔正努力狂催馬力，以保不落於船後，可惜她無功而返跳下船去。湖面上陸續追逐國際觀光客的不僅只敏捷的她；另有年輕婦女划著船，小船前後落坐兩到三個小小孩，兩歲、五歲那種，用苦情的面容向遊客召喚兜售汽水、紅毛丹、芒果；也有黑黝黝阿嬤痀僂纖長，一樣赤著腳積極向觀光船靠攏，努力想賣出USD1椰子。船速稍緩，換成划圓臉盆小女孩們，童音稚語圍過來問安乞討。

華裔導遊早先向巴士團員曉以大義：許多熱心台灣賓客，帶來糖果餅乾、小額美金分送小孩，卻常造成群童失序，甚至大打出手難看場面。他呼籲賓客們將資源挹助在文具用品方面，如鉛筆、橡皮擦、書本或衣服。因為孩子們需要教育，才有前途；而沒衣服穿會感冒生病。倘若只送孩子糖果金錢，讓他們吃壞牙卻沒錢醫，或好手好腳的養成乞討壞習慣，將來就沒出息了。我突突想起王又增，以前與外交部陪訪非洲友邦，他老兄曾抓起滿手小額銅板、美鈔，嘩啦啦大把灑出，讓貧困群童演出瘋狂搶奪戲碼。嘿！所謂不食嗟來食？難道你我會一時忘了嗎？既有善心餽贈，又何苦挑戰踐踏人性尊嚴。雖然社會上行走，不能期待每個人都是好人。然而誰不曾走過低谷，體會貧窮的困窘？除非很不受教，才會得意忘形和王兄一般惡劣，！這種戲碼從前參觀紐西蘭原民部落時也碰過，缺乏禮貌的領隊建議團員將錢灑進小溪，以一窺原民孩子們的善潛技能；非常粗魯、缺乏人性柔軟，讓人看了，直為台灣人臉紅。

湖面持續漂盪著濃重柴油味，濕漉漉船上爬進爬出，赤腳整理捲簾的兩位柬國小男童工；小小年紀就失學幫工，減輕父母負擔，其實很貼心懂事不是嗎？導遊說，每個家庭大概都生七八個孩子，小孩不值錢啦，掉了就掉了；馬路上車禍，車主多半送傷者直接上西天，好賠償USD2500省事。(ㄟ怎麼跟台灣思考模式一般般！)只有小吳哥護城河裡飄著因糾紛被殺的棄屍，沒有人自殺啦！每天都在想，怎麼樣吃飽，怎麼會自殺！我的問題很怪異嗎，許多台灣同胞見識了洞里薩水上人家的貧苦破敗，往往在心中產生莫大的衝擊與動力，從而更珍視珍愛台灣，以及面對停滯處境的自己重燃起一點希望契機星火。

柬埔寨經過戰火殖民、暴政摧殘，走過歷史蹂躪，四處都還是貪官污吏收賄，然而黑烏烏純真的柬埔寨小童，你將來要往哪裡去呢？這就是我的柬埔寨第一印象。同樣都在水面上討生活，威尼斯尊榮風華浪漫詩意水上印記，與此情此景截然不同。